吳邪的悶雞瓶

【瓶邪】迴光返照

食用前說明:

1.第一次寫瓶邪文，努力不崩，希望大家給意見((但是不要太兇狠。我會盡力改。2.可以配(盜墓筆記-無燼)(至少還有你)(梵唱)這幾首歌一起，若有適合的在告訴我。3.是he還是be要看個人感覺。4.沒看過三叔寫的三日靜寂的人，可以先去看。

最後，不管覺得這篇文寫得好不好，謝謝點進來觀看。

01.

2065年的晚秋，寒蟬淒切，冷雨初歇，又是一年歲月逝去，一位黑髮青年靜靜地站在北京深夜街頭，他小心翼翼地從懷中拿出一張泛黃的紙，上面畫著的兩個身影已經有些模糊不清，但是紙上唯一寫的幾字卻格外清晰─吳邪、王胖子。

不知道為什麼，看到這幾字時，黑髮青年毫無波瀾的雙眸有了點光亮，他知道這兩個人對他非常重要，是他從青銅門出來以後唯一的目標，而不是像之前一昧地追逐自己存在的意義，去背負張家族長“張起靈”的使命，因為這一切都完結了。
“終於找到你了，張起靈。”被稱之為張起靈的黑髮青年聽到這語帶嘲諷的聲音，立刻轉過身把手放在一把烏黑的匕首上，“誰?”一個穿著粉色襯衫的老年人自陰影中走出來，他雖接近耄齡之時，不過仍是當年英姿不減，臉上歲月痕跡也抹不滅他的威嚴，他眼底的銳利“呵，看來你又不記得了，張起靈，自我介紹一下，我是解家當家解雨臣。”張起靈依然沒放下戒心，打量著眼前之人，“若我說，我知道吳邪在哪，你會停下來好好聽我說話嗎?”解雨臣把手中的背包舉起來“這是他拜託我拿給你的。”

張起靈心中一動“你認識吳邪？”解雨臣表情沉了下來“你還記得吳邪是誰？”張起靈不答，只是站在那，抿著嘴，解雨臣看到如此，便笑了，笑得開懷，張起靈不明所以。

就在下一刻，解雨臣使盡全力一拳揮向張起靈，而張起靈根本來不及防衛，被打個正著，悶哼一聲“張起靈，別以為我老了，就沒力氣揍你。我告訴你，你要失憶，要找死是你的事，而不是吳邪的。在長白山上，你擅自將吳邪打昏後進青銅門，還跟吳邪訂了個十年之約，讓他傻傻的等。"解雨臣輕喘著氣，感覺無比疲累"至今已過了一甲子，你才知道要回來?吳邪只是個普通人，他並不像你得以長生。”張起靈愣住了，混亂的記憶漸漸在腦中重組

“張起靈，你要忘了誰我不管，但吳邪是你最重要的兄弟!你知道嗎，吳邪在2015之後的每一年都會跟胖子上山找你，有時候我也會跟在身旁。他們唯一的希望就是帶你回家，讓你當個普通人。不過胖子死了後，他就沒在繼續堅持上山。或許......是累了吧。”解雨臣把背包推給傻愣的張起靈“裡面有到杭州的車票和安養院地址。快滾!我真希望這輩子不要再見到你。"

看著張起靈走遠的背影，解雨臣眉頭深鎖

“吳邪，這不值得，他不值得你換一生青蔥歲月去等待，雖他是為了替你守十年的青銅門，不過這本是他們張家自己的使命。如今你已雙鬢斑白，他卻仍年輕如初，你甘心嗎?”

"吳邪，我累了，真的累了。"

02.

張起靈坐上火車後，從背包裡拿出一疊筆記本，那是吳邪這幾十年來寫的日記，他輕輕翻開其中的一本，娟秀的瘦金體字跡，令人賞心悅目。

"人的成長往往發生在不經意的時候。我並不願意變成現在這樣，但是有些時候，自己的決定，還是會讓自己大吃一驚。我不以最深的城府去面對我所應該面對的一切，他們卻以最深的城府來揣測我的一切。變化的不是自己，而是旁人的眼光。"上頭寫者。

憶江南，最憶是杭州，自古詩人譜成許多詩句來描寫杭州光景，抒發自己的心情，流連忘返於此地。但張起靈沒有那種閒情逸致，此刻的他內心充滿著期待以及種種不安，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在畏懼什麼？

"小花，悶油瓶怎麼還沒回來?他是忘記了回家的時間嗎？還是不知道怎麼回來，不行，我必須上長白山一趟。"

"小花"輕輕按住在床上著急的老人"吳邪，你傻啦！明年才是一五年，那個挨千刀的悶油瓶當然還沒有辦法回來。"

"是嗎。"吳邪點點頭，露出燦爛的笑容。

張起靈進來時,看到了這個畫面，他從吳邪的日記裡知道，悶油瓶是吳邪私底下給自己取的綽號，而小花就是解雨臣。

眼前的這個女人應是照顧吳邪生活起居的護理師，平常她依照需求，假扮成吳邪口中的各個人們，因為吳邪得了多數老人都有的病症，時間停留在從前年輕輝煌的時刻，很多事也都已經想不起來了。

那個護理師轉身,看見了面無表情的張起靈，頓了片刻，內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，她緩緩走向張起靈，說道"我想，你就是張起靈先生吧！解老闆說會有一位吳先生的故友來看看他。"護理師嘆了一口氣，眼中充滿不捨"我已經照顧吳先生多年了，他跟我講了很多他年輕時的經歷，包括你的一切......現在的吳先生不比從前，他有時會呈呆滯狀態，不管多重要的人在身旁，都一樣。"

張起靈點點頭，走向吳邪的床邊，護理師在張起靈身後輕聲說"請好好珍惜跟吳先生相處的時間。"便走出房間，關好門。

護理師在門外無力的蹲下，她照顧吳邪這麼久了，吳邪平時對她非常好，把她當成自己的女兒一般。而沒有雙親的她也早把吳邪當成自己爸爸。

護理師想起當年剛照顧吳邪的時候，那時吳邪的頭腦還非常清楚，只是身子有些不便。青澀的小護理師那時問了一個問題

"吳先生，你為什麼不結婚呢？"吳邪愣了一下，臉色有點難看，小護理師知道自己掀了別人的傷口，忙著道歉。

吳邪手一擺表示無礙，溫柔輕聲道"沒關係。說到我為什麼不結婚，十幾年前，我本有一場逃不過的劫數，不過有一個人替我去背負了一切。"吳邪默默轉頭看向窗外。

"我跟他之間有一個約定，本來一五年時，我要上長白山去接替他，但是一到了那個地方，我怎麼找都找找不著他。雖然我早已認清這約定可能是為了保護我而編的理由，但是我不相信，所以當時每年的那幾天，我都會上長白山，希望履行我們之間的約定。但至今已快六十年了，他都沒有回來，說不定還受苦著，我何談娶妻生子，坐享天倫之樂呢？"

小護理師聽完後一愣一愣的，他不是很懂吳邪的心情，但是她可以肯定的是，吳邪雖語氣溫和平淡，他的內心卻是非常非常痛，痛的麻木了，如他手上令人心顫的十七道傷疤。

03.
張起靈在吳邪身旁坐下，仔仔細細看著吳邪的臉龐，白雪渲染著墨色髮線，深邃的眉宇間寫滿滄桑，天真的雙眸卻宛如一汪清潭般。張起靈在吳邪面前揮揮手，不過吳邪絲毫沒有半點動靜。這就是護理師所說的呆滯現象吧，張起靈想道。

這樣的吳邪令張起靈有些自責，加上慢慢重組的一些回憶漸漸浮上心頭，張起靈再次確定了，吳邪對於他肯定是非常關鍵的一把鑰匙。

這把萬能鑰匙，可以打開所有有關"悶油瓶"的箱子。

所以，張起靈心想，還不夠，他想起來的還不夠，他需要了解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，了解吳邪和胖子的一切，了解"張起靈"他本身到底是什麼人。張起靈又拿起吳邪寫的日記，眼底帶著些著急，想快點看完這些有關於他自己的所有。

張起靈沒注意到的是，一旁吳邪的雙眼慢慢在他身上聚焦起來。

04.
吳邪的日記讓張起靈充滿許多感觸  

“不行。你這不是去送死嗎？如果你再失憶二十年，一切都沒意義了。”吳邪，那時候對於我來說，甚麼都沒有意義，但是現在不一樣了。       

“沒有你說得這麼誇張，你要是消失，至少我會發現。” 我相信，相信若我消失了，會有人來尋找，帶我回歸正軌。       

“你個渾蛋，你他娘的上哪兒去了？”嗯，我的確是個渾蛋。

“他忽然將他的手按到了我的肩膀上。我不知道什麼意思，難道是看我蒙了，告訴我有他在讓我安心？不過給他這麼一捏，可能是條件反射，我忽然真的就鎮定了下來。”吳邪，身旁有你和胖子更令我感到安心。

“醒醒，回家了”謝謝你在危險中沒有對我見死不救。

“我們怎麼就算局外人了?這樣都要算局外人，那什麼人算局內人？非得躺倒死在裡面才算是局內人嗎？”吳邪，非不得已，我不想拖你們下水。

“也行，隨便你怎麼樣，如果你真的把我打暈了，我也沒有什麼可說。但是我希望你知道，如果你需要有一個人陪你走到最後，我是不會拒絕的。我要陪你去，這是我自己的決定，所以你不用糾結。”吳邪，對不起...也謝謝你。

“我意識到自己還不能停，我還必須走下去，因為，還有一個十年。”吳邪，我當時不是為了讓你們等我，而是希望你們能安享晚年。

“不是我不想休息，我沒法休息。”吳邪，不要這麼累。

翻到最後幾頁時，張起靈停頓了下，因為泛黃的紙張上能看到舊時留有的淚痕，使有些字變得模糊不清，需要花點時間讀完。

“幻覺中，我似乎是叫停了他，他轉身看著我，眼前的一切消失了。我劇烈的咳嗽起來，知道遲早會得塵肺，但是我咳嗽的時候是在笑。”

“今天，我終於知道爺爺給我取吳邪這名的真正意義。不是想要我脫離宿命的一種期望，也不是希望我天真無邪、乾乾淨淨的，而是希望我作為局內的一個棋子，可以不要沾染任何陰謀計畫，成功打入汪家內。當時，心中寒意透徹骨髓，在爺爺墓碑前絕望的哭號，從來沒感覺如此無助與淒涼。"

"十年，說長不長，說短不短。今天是他該履行約定的日子。什麼時候他會從門內出來呢？我拿著他給我的鬼璽，尋找開門的方法。結果，雖是我曾預料的，但我卻沒有想過真正發生的那一天。悶油瓶，你是個騙子。"

"胖子死了，鐵三角永遠無法從組，張起靈你為什麼還不回來。你沒能參加胖子的葬禮，送他最後一程，還算什麼兄弟?呵！張起靈，我好累，以後就不上長白山了。"

"現在提筆不便，今天大概是最後一篇日記了，因怕是以後沒辦法再寫，若哪天張起靈回來，希望他能看到。張起靈，我不怪你騙我，過了那麼多年，世道是會改變一個人的，我也不例外，我不比之前天真。所以，我現在沒辦法輕易與你諾言。對不起，吳邪無法實踐你我之間的約定，無法等到你的歸來，給你一個家，讓你過普通人的生活。對不起，吳邪不能成為你與世界的聯繫，在每個人都不知道你是誰時，我或許也已不記得你的存在......對不起，張起靈，我辜負了你......"

張起靈突然感覺到臉上溫溫的，猛然抬頭，對上吳邪認真看向他的雙眸。吳邪眉頭深鎖，溫熱的手輕輕觸碰者張起靈的臉頰，蒼白的薄唇輕啟"不要哭，不要哭了。"張起靈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在哭。

有多久沒哭過了，張起靈想，十年，二十年還是百載，他不記得了，不過，他知道自己已經很久沒有發洩過情緒了。在張起靈模模糊糊的記憶中，令他動容的只有兩人，一個是吳邪，而另一個是他在拉薩時相處過三天的母親。那時他母親沒有意識，只剩淺淺的呼吸，而隨者藏海花藥效慢慢逝去的時間，母親也跟者離開了塵世。

雖然，只有短短的三天，但張起靈學會了"想念"，不再是一個沒有感情的石頭。

因為，張起靈找到了他與世界的聯繫，母親白瑪是，吳邪亦是。

張起靈想起白瑪的死，難以抵禦的痛苦湧上心頭。

他全身顫抖，把放在自己臉上的手緊緊握在手裡。張起靈看者眼前的人，臉上有著的是張起靈沒有的歲月痕跡，令張起靈很不舒服，為什麼自己不能像普通人一樣生老病死，而是如怪物般的活下去。

張起靈漫漫人生中，早看破了生離死別，他知道眼前的人肯定是活不久了，卻無法像之前一樣淡定沉默，恐懼如毒藥般一點一點侵蝕著他。"不要哭。"吳邪喃喃說道，張起靈淚如雨下，緊緊的抱住吳邪，怕吳邪下一刻便失去蹤影。

張起靈已經逝去很多重要的事物，他不想在錯過了。

"對不起，吳邪，對不起，你一點錯都沒有，都是我，都是我沒想過你的未來。我一昧的決定反而害了你，是我辜負了你才對，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......"

05.
張起靈自責過後，便每天在安養院照顧吳邪的生活起居。

一天，他推開門，看見眼眶通紅的護理師，護理師抬頭說了句"吳先生今天氣色很好呢！"就匆匆離去，張起靈也沒有特別去注意護理師為什麼哭，反正人生在世總會有酸甜苦辣之劫。

張起靈往吳邪那望去，吳邪直挺挺坐在潔白的床上，很有精神般，令張起靈挪不開眼。情不自禁的叫了聲"吳邪。"

而吳邪緩緩轉過身，滿臉笑容的看著張起靈，就如當初的青年般，天真無邪"小哥，你果然沒有騙我，你回來了！"吳邪輕啟唇兩片薄唇，時間彷彿停在了這一刻。張起靈繃緊的臉多了一絲不可置信，趕緊問道"吳邪，你知道我是誰?"吳邪拍了拍張起靈後，點點頭"你是張起靈阿，嗯…不對，張起靈不是你真正的名字。你是悶油瓶。"吳邪口氣滿溢著肯定，令張起靈心口湧入一股暖意"我怎麼可能忘記?何況，你之前在長白山上不顧我的感受把我打暈，可疼呢！無論身心。"

張起靈聽了沉默片刻，欲開口，便被吳邪的話打斷"跟你開玩笑的!既然這些事已過，那就算了，不需要糾結。"張起靈默默看著吳邪手上那一道道無法抹滅的傷痕，內心一個聲音響起:真的是如此嗎?吳邪?

06.
今天的安養院很不一樣，裡頭多了些爽朗的笑聲，而那個平常木無表情的黑髮青年嘴角也掛著淺淺的笑容。

"小哥，這個蘋果好甜啊!"

"小哥，你可以幫我拿支筆嗎?我想練練瘦金體字"

"果然，手抖得厲害啊!寫出來的字都不得見人。"

"小哥，你還記得嗎?那時在潘家園時，小花洗菱角，我削馬鈴薯，胖子炒了一道又一道美味的佳餚，而你在一旁幫煤爐扇火。等到酒足飯飽之後，還跟你一起打了羽毛球。不過，你那時揮拍速度太快，球拍不久之後就彎了呢。呵呵!"

午後，張起靈應吳邪要求，將吳邪帶到安養院外看看杭州的美景。吳邪興奮的坐在輪椅上，或許是在房間內處太久，見什麼都感到無比滿足。

看著水光瀲灩的美麗西湖，吳邪突然有些感傷。人生代代無窮已，江月年年望相似。不知江月待何人，但見長江送流水。江月長明，人的一生卻是短暫，過去幾十年芳華的他，幾乎是一無所有了。

幸好，他有等到他。

幸好，"他"還記得"他"。

"小哥，你知道嗎?當初我吩咐了一個人，若我無法等到你，那他便來代替我在此等你，包括他的子子孫孫也是，直到你歸來的那一天。所以，幸好你回來了，不然給他們找了個大麻煩......咳咳...咳"吳邪在不經意中走進了張起靈內心的柔軟處，讓他覺得自己跟當初好像有甚麼不同了。

但最後聽到吳邪的咳嗽聲，就迅速將吳邪帶回原本的房間，細心的幫他蓋上被子。

"吳邪，我去幫你裝熱水。"張起靈是行動派的，拿著熱水瓶就要出去。"小哥!"吳邪撐著充滿睏意的身子，叫住張起靈。張起靈回頭"怎麼了?不舒服?"吳邪輕輕搖著頭，露出一個笑容"沒甚麼。"張起靈點點頭"我快去快回。"

吳邪眼角泛滿淚光，看著張起靈的背影與整個世界漸漸變得模糊。

吳邪想:我已沒有任何遺憾了，不過，對不起，小哥，我留下你了。

吳邪曾經有千言萬語想要對張起靈說，不過那是沒機會了，他用盡剩下的力氣道"悶油瓶，謝謝你"不在是無止盡的道歉，而是一個發自內心的感謝。

但離開的張起靈並沒有聽到。

07.

拉薩正是白雪紛飛之時，張起靈手上緊抱一個骨灰罈，想要到記憶中的那個天葬台。

當他想起前幾天的事，心如刀割般，疼痛不已。在吳邪葬禮那天，張起靈看著吳邪的棺木，對解雨臣說道"火化吧!"因為張起靈是個盜墓賊，他不知道盜過多少的墓，看過多少具屍體。他不希望將來有一天，吳邪的屍體也會被別人挖出來，打破吳邪永久的寧靜

。張起靈靜靜走到天葬台旁，跪下來，看著眼前茫茫白雪，虔誠的磕了頭，那是在拜他母親。張起靈當初是在這裡天葬自己母親的，同樣的，他抱著吳邪的骨灰罈，回到了這個地方。

他緊緊蜷縮在大雪中，就如當年自己母親死去時的痛苦，如此無助。

母親白瑪與吳邪都是自己與這世界的聯繫，現在聯繫斷了，那張起靈繼續待在塵世中也沒甚麼意義了。

張起靈溫柔地看了看骨灰罈，抱的更緊，對著綿延山脈輕聲講"我回來了。"

我回來了，母親，吳邪。

我回來了，我的家。

此刻，長白已物是人非。

今年，拉薩依舊亂雪。